朱清時談南方科技大學這5年:對高教改革的慘勝
人物雜志訊 有同行說,朱清時是那種表面熱鬧實則沒人真正關(guān)心的人。潛臺詞是指這個人不抓眼球,雜志做他賣不動。這確實很有可能,單從利益上說,我們沒有理由請朱清時先生登上封面,可我們還是做了,因為這樣做是對的 他的身上含有真正重大嚴肅的公共議題:高等教育改革。
大學者,非謂有大樓之謂也,有大師之謂也。 聽過清華大學校長梅貽琦這句名言的人很多,在現(xiàn)實中知道如何去實現(xiàn)的人寥寥無幾,朱清時是其中之一。他在中國科技大學做到了名言的一部分,但是當他打算在一手草創(chuàng)的南方科技大學做到更多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了理想與現(xiàn)實之間的落差。他曾經(jīng)提出,將南科大建成一所自主招生、自授學位、去行政化的大學,他的5年任期最后證明了,這些不過歸于空幻的夢想。
有點宿命的是,朱清時的名字出自杜牧的《將赴吳興登樂游原》, 清時有味是無能,閑愛孤云靜愛僧 。說的不是安閑,是郁郁不甘。現(xiàn)在,這位中國最具聲望的大學校長和教育改革者即將卸任,其功過將被載入歷史。我們愿為這段歷史寫下初稿,并期待他的精神同道與后來人。
1.我就是要為中國高教改革做一場實驗
受聘南科大之前,朱清時曾找到深圳市政府,說自己沒那么多時間,要求對市里大大小小的會議參會自由,不受約束。但與此同時,他對崇高話語并不抵制,喜歡用責任感、使命感一類的宏大詞匯解釋受聘南科大的動因。在采訪中,他向《人物》記者重復(fù)了曾反復(fù)出現(xiàn)在媒體標題欄的說法,我就是要為中國高教改革做一場實驗。
一些熟悉朱清時的采訪對象傾向于將其退休后再任校長的原因歸結(jié)為某種壯志未酬。朱清時曾經(jīng)的秘書回憶,朱在中科大時期就流露出南科大改革措施的很多傾向,比如學習哈佛等名校的“書院”制度,讓老師與學生同吃同住,隨時解答問題。這在中科大受到一些老派作風教授的反對,未能建立,如今朱清時將其移植到了南科大。
現(xiàn)在才是他的真實思想,建南科大就是他的意思,他早就想自己辦一個學校了 。這位秘書對《人物》記者說。中科大化學物理系教授楊金龍從1997年起就在朱清時的實驗室工作,曾長期擔任朱清時的助手,他感到,到南科大做,我想(他)還是想挑戰(zhàn)一些事情……他就覺得在科大有的事情他做得不是特別,體制內(nèi)嘛,他動不了的東西嘛,他就想挑戰(zhàn)一下。他如果都覺得自己100%都把握了,他可能就沒太大興趣了。
《人物》記者接觸的大部分中科大老師都認為,兩所科大有諸多相似之處。楊金龍舉了一個例子:南科大的火炬形狀的校徽 朱清時說它意味著南科大為高等教育改革探索出一條新路的使命 跟中科大沒有采用的某一版?;赵O(shè)計非常接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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